死亡与怀念

 

 

 

  一、

 

  神赋予我们恶的同时,也给了我们征服恶的武器。

 

  当最后一滴泪水融进猩红的血泊中,空洞的黑眸彻底失去了光泽。苍白的面孔淡去最后一丝血色,不屈的灵魂挣扎着脱离了身躯。

 

  他走了……

 

 

 

  在这个孤寂冰冷的夜晚,看着折磨了他大半辈子的绿色眼眸,他,本世纪最伟大,最年轻的魔药大师,最成功的双面间谍,永远的闭上了他那双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他的一生挣扎而痛苦,脆弱而敏感,坚忍而不屈。致死他都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没有向命运低下骄傲的头颅。

 

  当那个年长的白巫师也成为一幅冰冷的画像之后,这个世界上便在没有任何人了解他的一切。然而在这条永远都只有一个人的苍凉的荆棘路上,踽踽独行的他却用那永不堕落的灵魂为年轻的救世主积淀生命的力量。

 

  他走了……

 

  或许他终于能够解脱身上的枷锁和命运的镣铐了……

 

  如果说天堂是给善良的人准备的,那severus snape绝不认为自己会进天堂;但是他同样不想去地狱,因为那里会有很多食死徒的老朋友在等着他。他既不想听到贝拉疯狂的笑声,也不想看到小巴蒂.克劳奇狰狞的面孔。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选择魂飞魄散。——是的,不再这个世间留下一点痕迹,甚至是一张画像。

 

  他听见波特家的男孩——伟大的救世主,活下来的男孩,或许已经应该叫拯救了巫师界的男孩了——在他的葬礼上朗诵着沉痛的悼词——“他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伟大的人……”。哦,别开玩笑了,最伟大。他可不想死了之后还听着格兰芬多的奇怪狮子说着令人莫名其妙的话语。

 

  马尔福家的男孩也在。大战几乎毁了他的家园,但这看起来并没有打倒他。只是现在的他更加的消瘦了,但这也使他看起来更加英俊了。不过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教子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的。

 

  韦斯莱家的狮子少了几只,看起来有点不习惯。不过过几年又会多起来的。棕色卷发的万事通小姐很快也要成为韦斯莱夫人了——说真的,她要是个拉文克劳,自己或许还是挺喜欢她的。

 

  禁林旁的黑色墓碑就是自己的归宿么……

 

  ——黑色,永远属于自己的颜色。当世界都在光明中欢呼的时候,唯有他依然在黑暗中屹立。

 

  很适合自己的地方。

 

  至少那个折磨了他一辈子的绿眼睛,最后还是有了点眼光。

 

  冰冷的触感,黑色僵硬的石头——severus snape 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校长 1960-1997 享年37岁 勇敢不屈的灵魂,哈利.波特。

 

  这就是自己的一生么?嘴角弯起一个斯莱特林式的假笑。

 

  他为流连世间最后看到的一点事物感到满足。

 

  ——那么现在是时候去见梅林了。

 

 

 

  重生与危机

 

 

 

  二、

 

  如果说severus snape这辈子最爱什么颜色,那毫无疑问是祖母绿,同样的他也是他最惧怕的颜色。而另一种颜色有着和其极为相似的效果,那就是红色——请不要联想到韦斯莱家的头发。

 

  这种颜色不但是他初恋并暗恋了一辈子的姑娘的头发的颜色,也是让他内心感到无比矛盾的黑魔王的眼睛的颜色。

 

  所以当severus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这种让他徘徊在死亡边缘十几年的血红的颜色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是——他完了。

 

  虽然他深刻的记得作为灵魂形态参加自己葬礼时的感觉,并确定的相信,黄金男孩救世主最终成功的打败了黑魔王,但当看到这双直接导致自己死亡的眼睛的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混乱。

 

  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常年的间谍生活已经培养了他极强的应变能力,同时他也相信这双眼睛的主人并不是他所熟知的黑魔王。那张依然天怒人怨的英俊面容说明他还没发展到最后的脑残状态,而那双红眼出现的位置更让双面间谍先生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黑魔王的脸会从他肩膀后面探出,而且虽然自己极力忽视,但身后紧贴着自己后背的强健的身躯和禁锢住自己身体的手臂都使自我麻醉变成了幻觉。他,上一世可以称之为食死徒叛徒的人,现在正被某应该已经死了的,没有变成蛇脸的,尚未脑残的英俊正常的依然活着的黑魔王……抱在怀里……

 

  Severus一生很少祈求过梅林的保佑,但是现在他是如此的想要大喊一声——哦,见鬼的梅林!

 

  “告诉我,你是谁?”

 

  正当魔药大师无比郁闷的纠结着自己诡异的状况的时候,贴着他脖子的魔王用他独有的,疑似添加了迷情剂的声音丝丝的问。同时有意无意的把气息吹到他耳朵里。

 

  ——但是这个看似暧昧的动作没有哪怕产生一丁点粉红的泡泡!

 

  环在身前的双手一只靠近咽喉,一只紧贴着心脏的位置。环住的同时禁锢住他双手的移动。紧贴的身体能感觉到彼此微小的移动,他可以肯定的说魔王甚至能判断出他心跳的速率。侧贴在他脖子旁边的脸能从这个位置看到他的表情,而从背后桎梏的方式更使他完全处于被动。

 

  魔王能洞悉他的一切,但他却无法捕捉身后的危机。

 

  ——如此完美的战术,攻守融为一体。标准的斯莱特林式战术。

 

  Severus惊讶于自己居然还有心情考虑这些。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随着自己沉默时间的加长,身边的魔压已经越来越强大了。Severus心中冷笑,就算是幻影移形都会有想吐的感觉,难道他突然来到一个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地方还不许他适应一下么?

 

  更何况,他相信自己是为数不多的真正了解黑魔王的人,至少是了解他的喜好和行为方式。虽然他现在还判断不出自己所处的位置,但毫无疑问,这里除了他和魔王大人以外,没有第三个有实体的灵魂……

 

  ——或许在这个明显充满着黑魔法气息的昏暗的地方,幽灵都不愿意徘徊……

 

  阴森危险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渐渐扩散,沉重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都昭示着一场争斗的到来。然而作为狡猾的蛇类,他并不屑于像狮子一样来一场生死相搏或是进行最后的挣扎。

 

  ——他,需要策略!

 

  那么作为优秀而完美的斯莱特林,怀疑和试探是在所难免的。尤其是……很明显这个黑魔王并不认识自己!

 

  “只是一个过路人。”感觉到靠近咽喉的手慢慢的上移,看似无意的在他喉结的位置收拢,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是却明显能感觉到压迫感。Severus遵从斯莱特林趋利避害的本能和人类的猎奇心理,采取迂回战术。

 

  ——他无意在魔王面前发挥他的毒舌绝技。

 

  ——让一个王者选择留下你的方法之一就是让他觉得你有利用的价值,而适当的卑躬屈膝或是骄傲冷漠,都只是一种手段。

 

  ——斯莱特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过路人?”魔王带着明显的嘲弄一般的轻笑,同时握紧了放在severus脖颈上的手。修长的手指细腻冰凉,要是没有致命的潜功能的话,魔药大师非常想专业的评价一下这是除了自己以外,他见过的最适合研究魔药的手。只是无论何时这手的主人都更倾向于让他沾染鲜血而不是魔药。

 

  在巨大的压力下,severus依然选择沉默。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状况任何一个字的疏漏其后果都是致命的,魔王大人是不会眼看着对手的逃脱,哪怕是臆想中的对手。同时编一些可笑的理由则会遭到黑魔王的鄙视,从而被轻易的归为废物一类,对于没用的东西,黑暗的君主是从来不会手软的。

 

  而现在的severus snape所处的位置正是这样一种微妙的两难情况之中。他的突然出现肯定给黑魔王带来了一定的冲击,所以在没弄清楚他的真正身份之前,大脑还健全的Lord Voldemort 会理智的选择试探,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激发魔王的好奇心,并同时不能和巨怪扯上血缘关系。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魔药大师是很成功的。

 

  那么下一步就是关键的环节——life and death——生存还是死亡。

 

  紧贴着胸口的手突然狠狠地向下按压。魔王的怒气已经直白的散发出来。Severus下意识地咬紧牙关——按照惯例,现在的戏码应该是……

 

  “钻心剜骨!”

 

  意料之内的疼痛瞬间侵袭了魔药大师单薄的身躯。紧贴着心口的所发射的钻心剜骨让这个忍耐力极强的男人也不禁闷哼出声。

 

  ——但是还不行,黑魔王还没有放开他,被这样禁锢着的severus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他需要夺回对身体的控制力,他需要主导权!即使在钻心剜骨的折磨下,他依然能够战斗!

 

  原本僵硬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的扭动挣扎,其力量出乎意料的大。Voldemort本不想给这身体的主人任何自由的机会——不能挣扎的钻心剜骨将更加的难以忍受。

 

  但是男人巨大的强烈的抗拒力,让魔力刚刚受损的魔王有点招架不住。松开手任挣扎的男人倒在地上,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又补了一个“钻心剜骨”。累加的疼痛足以侵蚀人的神经,魔咒的折磨并不会因为神经的麻痹而渐渐削减,反而会加剧人感官的敏感度。他坚信任何人的意志都不可能强大到与之对抗的地步。

 

  ——但很可惜,伟大的黑暗公爵也有失算的时候。因为他至今还没有遇到过一位能够游走在两大巫师之间,没有遭到怀疑还都深得信任,而精神依然正常的双面间谍。

 

  然而这绝无仅有的存在现在就在他面前抽搐着,颤抖着。这样悲惨的状态也无法让他预测即将发生的,令他无比震惊的事件。

 

  抽搐的男人突然张开嘴,用一种低沉沙哑近乎颤抖但绝对清晰的声音喊出了一个单词“幻影移形!”瞬间Voldemort的眼前人影一闪,原本躺在地上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可思议!或者是震惊。

 

  Voldemort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伟大的黑魔王也有被震住的时候。

 

  虽然在男人出现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强大的巫师。但这并不代表黑魔王会为强大的力量所震慑。其强大也只是和其他巫师比起来而已。

 

  然而令他吃惊的事情接连不断的发生,和自己对峙时的冷静狡猾,中了咒语后的忍耐压抑,最后竟然活生生的从自己眼前逃跑了!

 

  怎么可能会有中了两个“钻心剜骨”还依然能保持清醒,甚至正确的使用高级的无杖魔法的巫师!而最令人无法理解的是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如果说开始只是考虑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收纳一个有实力的部下,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要么为己所用,要么只有一个方法——杀!

 

  在了无生气的冈特老宅完成了第三次灵魂分裂的Lord Voldemort 静静地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庄园大门,优雅的冷笑。

 

 

 

  成年与幼年

 

 

 

  三、

 

  Severus再次从一片混乱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上的疼痛还没有消退,但是已经没有行动障碍了。只是钻心剜骨的后遗症让他全身上下没有一根神经不疼。

 

  暗自咒骂着梅林堪比巨怪的愚蠢大脑把他送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而他刚才的行为,虽然是为了最后的逃脱而做的临时表演,但是那种像鼻涕虫一样扭曲蠕动的状态就让他联想到了某个包着头巾的大蒜气味释放体。

 

  郁结的张开疲惫的眼睛,刚想看看自己又落在什么鬼地方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睛,纯黑的仿若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自己的眼睛,当他看到眼睛的主人的时候severus做出了他认知之外的特殊反应——被门夹了脑袋一样的白痴表情!

 

  当然对面的拥有着自己缩小版相貌的某小毒蛇精准的做出了自己意料之中的反应——嘴角侧撇三十度之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同时表情表达讥讽的冷笑。

 

  熟悉的长相,熟悉的表情,熟悉的不合身的肥大衣服和油腻腻的黑色头发,severus发觉自己似乎很容易遇到熟人。

 

  看着仿佛是照镜子一般的表情,severus支起了自己酸软的身体。从看见黑魔王的一刻开始,他就严重的怀疑自己的回到了过去,现在看到幼年版的自己他终于可以确定了,而且连年份都可以大概推测出——看样子现在的自己只有七八岁。但是以他从小发育不良的状况来看,或许会有十岁。

 

  ——老蜜蜂的蟑螂堆!

 

  究竟怎么做才会让灵魂出窍的自已有带着身体回到了过去啊!

 

  左臂有着微弱的燃烧感,身上的黑魔标记证明着还是他的身体,但是脖子上似乎没有蛇牙的齿痕。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不对,但是自己现在的情况和死前绝对有差距。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获取情报。

 

  “这是哪里?”虽然和幼年的自己对话让自己觉得很诡异,但绝对是最理想的最便捷的搞清楚现状的方式。

 

  小斯内普扬了扬下巴,勾起嘴角,黑色的眼睛锐利的盯着他。

 

  “我假设你的大脑没有和地面做亲密接触,同时在我看来虽然你的外表不那么尽如人意,但是应该也不是那种没有教养的,完全不懂礼貌的白痴。”幼嫩丝滑的嗓音缓慢的吐出一长串格兰芬多终身也无法理解的抽象的句子——虽然现在功力尚浅——锐利尚不空洞的眼神直视和映出自己眼睛的黑眸,虽然童音使这段话的力量大大的被削减了,但是不可否认已经初具风格。

 

  “当然,我内心非常理解在这种黑暗的并且明显下着该死的小雨的地方,想找一个不那么没有脑子的,思维还比较和巨怪扯不上关联的人是多么的困难。所以为了证明我刚才的表现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我不介意和我……假设是我的恩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名字。”在发出“恩人”这两个字的时候severus能明显的感觉到对面孩子的眉又收拢了一些。不过他本来就是故意的。

 

  处于斯莱特林和他自己的本性,他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不敬。当年的劫道四人组不行,黄金男孩救世主不行,当然年幼的自己也不行。他完全明白处于现阶段的年幼的自己又多么的敏感和骄傲。在那种极强的自尊心的作祟下,面前的男孩能听出自己语气中哪怕是微妙的讽刺,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接受了男孩的疑惑。

 

  而同时在疯狂的隐藏和压抑了那么多年之后,看到依然幼小的,谨慎狡猾却还天真纯净的干干净净的自己的时候,灵魂已经受到致命污染的魔药大师,不自觉的就想要逗弄一下眼前的男孩。

 

  ——还不了解人性的真正险恶的灵魂对他疲惫的内心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severus ……prince”,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昔日的snape彻底的改掉了自己的名字,他不认为告诉一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样的孩子自己和他还拥有相同的姓名是一件明智的事,虽然名字一样已经够惊悚的了。

 

  果然功力尚浅的小教授很给面子的露出了被他自己形容为“被门夹了一样的白痴的表情”,虽然很快年幼的小蛇又恢复了一幅冰冷的表情,但长年从事间谍工作,颇为善于察言观色的蛇王大人不会漏看黑曜石中闪过的意思窘迫。

 

  ——或许看自己的笑话是个很不错的排解压力的方法?

 

  “我是……”小斯内普再次扬起下巴,抬眼看着这个百分之百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毫不示弱的说——至少是态度上毫不示弱,“severus……snape。”用故意的停顿引起对方的注意,在着重强调自己的姓氏,明确的表达出我们不一样的傲然姿态。

 

  “那么我猜测你决定为我们这次神奇的相逢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与我同名的先生?”severus低沉如大提琴旋律的声音在这个凄凉而黑暗的小巷子中越发的浑厚而具有穿透力。

 

  “我认为你应该感到庆幸,先生。”小教授站直了身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看着半靠在墙上的男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用比较有震慑力的语气说话。

 

  对方给了他一个挑起一边眉毛的疑问的动作。他回了对方一个一摸一样的,换来的是一生轻哼。

 

  “如果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看到你,先生,看到你从这条路上直接出现……”对上对方玩味的表情,小教授努力加重着自己的语气,“那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送到警察局,接受一场彻底的调查。”

 

  “那么我推测,从你如此轻易的就接受了我这种与众不同的存在,你,小先生是和我一样的应该接受警察局调查的类型了?”男孩的表情微微的扭曲了,是的,就是在这样不停的自我诋毁和否定之后,不容侵犯的骄傲和极强的自尊心才悄悄建立起来。

 

  一边诉说着自己不同常人的怪异存在,一边又蔑视那些平庸无为的混蛋,就是这两种感情的叠加造就了当年的自己,也正在造就现在尚还的稚嫩的自己。

 

  伸出援手还是放任其发展,现在的severus并没有确切的认知。在他自己还朝不保夕,前途渺茫的时候,他无意去管其他人的事情。上辈子即使没人管自己,自己不还是成功的长大了么?如果说真的要弥补什么遗憾的话,他更想挽救莉莉的生命。

 

  ——是的,只是莉莉的生命。

 

  他甚至无意挽回和莉莉的友情,如果莉莉注定要是个格兰芬多的话,那么于其在一开始产生什么所谓的友情,倒不如什么都没有来得对她更安全。莉莉只需要快乐的做她的红头发小狮子就行了,阳光的小女孩不需要斯莱特林的阴沉的朋友。交集少一点的话,或许对两个人都好。

 

  “我知道,你是个巫师!”男孩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突然开口,两只眼睛亮亮的看着severus。

 

  “我不否认。”干脆的承认,耐心的听着男孩接下来的话。

 

  “很显然你现在有了一点麻烦,而我有恰好帮了你一点小忙,而且还能回答你几个我所知道的小问题,所以……”更加靠近了男人一点,小教授几乎把自己贴在severus身上,“我要你教我魔法,我知道你会的。”

 

 

 

  梦境与约定

 

 

 

  如果说severus snape—— 不现在已经应该叫severus prince了——到这鬼地方以来遇到的一件还算是比较开心的事,那就是遇上的年幼版自己。

 

  不要以为伟大的魔药教授有自恋情结,这完全是一种本能,一种想要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的意识。并且虽然还不能算是O,但小斯内普的表现至少可以打个E了。这让曾在霍格沃兹积威已久的地窖蛇王清晰的预感到,那些没脑子的狮子不会因为自己的重生所造成的命运的改变,而得到任何一点有前途的未来。

 

  ——未来的地窖蛇王依然会用毒液和死光杀的他们片甲不留的!

 

  伸手拍了拍面前的男孩,感觉到男孩身体的明显的僵硬和下意识的瑟缩,severus唇边勾起一个弧度,姑且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

 

  小斯内普明显有些抗拒这个动作,但是本着谈判就要有谈判的气势的幼年教授,硬生生的结下了这个令他全身上下都既不舒服的抚摸,眼睛依然没有移开,只是原本苍白的小脸有些泛红了。

 

  “那么告诉我,小先生,你凭什么觉得一个身无分文的,无家可归的,来历不明的巫师可以成为你的老师;或者你想告诉我,像你这样的一个天黑了还不回家的,明显没吃过饭的小孩可以给我生活上最基本的保证?还是说我假设你那空空如也的大脑里并不具备思考这种功能?”完全了解自己语言模式的severus之所以不停地用最刺激人的方式说出一连串冷酷无情的语言,其目的只是想让面前的小孩用正常的方式和自己说话。

 

  面对面的接触才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说话方式是多么影响人类的正常交流。虽然他无意改变,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在这种浪费时间的交谈中消耗自己的生命。——全身疲惫的蛇王现在急需一个休息的地方,任何地方。

 

  听到这一句句看似柔滑深沉毫不带有训斥和鄙夷口吻的,但是却能像刀子一样割开心底最隐秘的痛楚的话语,小小孩子的脸瞬间从微红变成的全红。被羞辱和被打击的感觉让年幼的小蛇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明显的实力差距又让他无法对面前的这个人采取任何反抗式的举动。

 

  ——同时最重要的是,不能轻易的放走这个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改变的人。

 

  “我……我没有……我!”愤怒中的小蛇开始了语无伦次的辩解,但是在蛇王明显增强的气场和冷气的刻意释放之下,这种支支吾吾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救世主在被讽刺之后的短暂语言能力退化。

 

  看着男孩的样子,severus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那只马尔福牌的铂金孔雀。或许能够在自己的无差别语言攻击和毒舌的洗礼中,依然能保持了华丽丽的散发着荷尔蒙的贵族气质,是他能和卢修斯成为朋友的前提条件。而铂金贵族异于常人的耳朵更是善于直接把任何讽刺的话语转化成对他存在的赞美,这也是上辈子作为自己几乎算得上是唯一朋友的卢修斯,在处理两个人关系时所作出的努力。

 

  “那么暂时失去交流能力的小先生,是否能告诉我你的思维依然在运转?”安抚一下纠结的男孩,severus觉得自己有必要结束这场没什么营养的谈话。“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假设你愿意给可能是你未来老师的人提供一个睡觉的地方?”

 

  男孩大大的睁开了眼睛,脸上的颜色更加的好看了。惊讶和欣喜还有极力想要掩饰着两种情绪纠结,都在这张过分瘦削的脸上轮番登场。

 

  “你同意了!?”带着惊叹句的疑问句,尚未平静下来的小蛇第一次用了一种更适合他年龄的简单句作为自己的发言内容。

 

  “那需要看你是否拥有成为我学生的资格,小先生。”仰起脸一个试探性的假笑,然后severus向对面的男孩伸出了自己的手,“现在我想你愿意扶我一把?”

 

  接下来的一切和魔药大师的精准推算基本相同,蜘蛛尾巷的那栋破败的房子里果然空无一人。只是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酒味和隐约能察觉的血腥气暗示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也说明了小斯内普在外面游荡的原因。

 

  ——寻找填饱肚子的方法。

 

  这也是他小时候常干的事情。

 

  被父亲打伤的母亲被送到医院,父亲继续在外面喝酒或者去警察局曾两天饭。这时侯一个人的幼年斯内普就只能在贫民窟的各条肮脏的巷子里游荡,以求能找到一点吃的东西。

 

  不过看来男孩今天的行动没有成功。又或许是为了守着自己而耽误的最佳的觅食时间?

 

  无论如何,想到这里的severus都选择自我麻醉式的忽略这个可能会激发他情感波动的问题。总之,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睡觉。

 

  小斯内普无语的看着这个进了自己家,就直奔自己房间,睡在自己床上的某黑衣男人。原本应该无比狡猾,防备的人现在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自己面前失去意识。连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注视都完全的无视,还好意思说自己的大脑,没有思考能力!

 

  那现在这种在陌生人面前完全放松的状态,是不是证明他也是那种脑子里一堆稻草的白痴?

 

  小蛇发现从遇上这个和自己有七八分相像的男人以后,自己就总是处于无比纠结的状态中。而能够把同龄甚至是比他大很多的孩子镇的哑口无言的语言方式,在这个男人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对方比自己更胜一筹。

 

  而极力想维持的面瘫表情也在那种尖酸刻薄的,一针见血的,毫不留情的语言模式下,频频破功!

 

  孩子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斗志!他将来一定要把这个人讽刺的哑口无言!自己一定要比他强!

 

  如果现在的小斯内普知道霍格沃兹的学院构成的话,那他一定会鄙视一下自己如同狮子般不冷静的,鲁莽的决心和行为。但是还未长大的小蛇毕竟不同于以后身心具疲的地窖蛇王,他现在还是幸运的保持了年轻人的活力。虽然他此时的目标有点过于远大,但是如果老蜜蜂听见了的话,他一定会说“哦,我亲爱的孩子,我很期待!”

 

  然而沉睡中的severus并没有听到孩子如此惊人的心声,否则他将无比期待看到未来狮子们的悲惨命运。

 

  放松的睡眠的一个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会做梦,做一些平时被从脑海中剔除的不愿意回忆起的梦境。

 

  陷在噩梦中出不来的severus痛苦的发现自己的身边全是绿色和红色的交叉点。他发誓他对巫师棋毫无兴趣,而四周犹如棋盘一般的构造让他更加痛恨这种娱乐运动。

 

  每迈出一步之后就能看到更多红绿格子,跑啊跑啊的却永远都找不到尽头。

 

  这算什么?让自己溺死在噩梦里么?

 

  心智异常坚定的双面间谍当然不会允许自己选择这么不斯莱特林的死法,如果说一种颜色就代表自己的一种恐惧,那必然有一种颜色能把这些恐惧消除。

 

  ——哦,他狠狠的鄙视了一下在脑海中闪过的老蜜蜂的蓝眼睛和马尔福孔雀的铂金头发——那些只是避风港,却不是拯救自己的方法。

 

  黑色,是的,黑色。这种永远代表着自己形象的颜色。

 

  黑色的波浪渐渐漫开,从severus的脚下向四周蔓延。红绿的格子被一点点的掩盖,黑色似乎慢慢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颜色。

 

  绿色的漂浮状物体渐渐凝成了一个美丽的人影。

 

  ——莉莉!

 

  这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样子。

 

  绿色的人影靠近他,伸出手触摸着他的面颊,却在接触的一瞬间整个人形都消散了。他发现自己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泪水,这种真实的心痛和好像救赎般的感觉他从未体会。

 

  ——莉莉……

 

  或许无论重生几世轮回多久,这个名字对他的意义都不可能消散。那双绿色的眼睛已经深深印刻在severus的内心里,灵魂里。即使没有了少年时对唯一的阳光的心动的感觉,这种感情也无可替代,不能磨灭。

 

  沉浸在暂时救赎遐想的放松感中,severus忘记了转过身去看看那红色的结局,如果他记得,他就会发现,在黑色掩盖了几乎所有的地方的时候,那鲜血的颜色却在他不注意的角落里反击着。血色一点点融进漆黑,正向呆滞的男人靠近,慢慢的,慢慢的……

 

  “该死的,快起来!”

 

  Severus猛的睁开眼睛,泪眼朦胧的对上一双愤怒的黑曜石。孩子的小手揪着他的衣服,细细的童音不停的在他耳边咒骂着。

 

  “如果你醒了就不要再用那些无聊的液体弄湿我的床!”由于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而大脑停转0.01秒的魔药大师,终于在小蛇锲而不舍的挖苦讽刺之下启动了大脑的运行程序。

 

  由于刚才的自己不小心做出了某种没大脑的愚蠢行为,所以他对小蛇喷出的毒液选择充耳不闻。

 

  ——多久没有这么正常的睡一觉了?

 

  双面间谍的生涯让自己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依然保持最高的警惕,很多年来,自己的魔杖从未离手,入睡之前也一定会清空大脑,拒绝任何梦魇的侵袭。而刚才是自己十几年来的第一个安稳的睡眠,而那个梦……

 

  那个梦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倾听到灵魂声音的魔药大师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欣慰。

 

  “如果你已经恢复了正常,我们是否可以来谈谈正事?”小蛇一脸不耐烦的盯着床上十分失常的男人。——即使才认识不到一天,凭他天生的敏感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现在极为不正常。

 

  “当然,小先生,我想我们可以直入主题。”severus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用一种正式的态度对着男孩。

 

  小斯内普也用力挺起了身板,坐在severus对面。

 

  “我想知道你的决定。”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我想我已经答应了。”

 

  “你说的是可能成为。”

 

  “因为那需要你来证明自己又实力当我的学生。”

 

  “那教学方法呢?”

 

  “在我安顿下来之后,我会来找你,到时候会决定学习和考察的方法。”

 

  小蛇静静的点了点头。

 

  ——刚才的对话时多么的不可思议啊!在两个severus之间的一场如此正式的谈话,没有讽刺,没有挖苦,没有试探和刻意的绕弯子,历史应该铭记这一刻。

 

  对已男孩毫不怀疑的肯定回答,severus选择挑起一边的眉毛,眯起眼睛静静的发出疑问。

 

  “如果你想问,是不是我的大脑已经和白痴同化了,以至于我可以轻易的相信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不能给我丝毫保障的人的承诺的话,”小斯内普再次扬起下巴学着和对方同样的表情傲然的说,“那么像你这样的相信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小时的男孩,而且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睡着的人,也毫无疑问要被归为没脑子的笨蛋。”

 

  Severus终于露出了一个算是带着笑意的笑容。“很好,小先生,我为你精湛的口才感到欣喜。那么我相信你愿意等着你的老师找到落脚的地点后,再和你联络?”

 

  男孩点点头。

 

  “那么,我得说再见了。”

 

  在小斯内普惊讶的眼神中severus再次使用了“幻影移形”。口中的咒语念出的同时他的人就从男孩眼前消失了。

 

  被镇住了的小蛇半天才合上张得大大的嘴。掩盖在肥大的衬衫的手握紧了——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强大的,不需要被人左右,不需要看别人眼色的感觉。——他,追求这种力量。

 

  ——他一定会得到!

 

 

 

  了解与探究

 

 

 

  我要锻炼我的灵魂,甚于去装饰它

 

  severus低着头走在翻到巷的阴暗的小路上,他在搜寻猎物。无论魔药大师有多么的伟大和坚定,现在的他缺少一种最基本的必需品——钱。

 

  身无分文么,衣衫凌乱,全身又脏又湿就是severus现在的状态。男孩只能给他提供一个睡觉的地方,却无法给他让他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换件衣服。——清洁咒有时候并不太舒服。

 

  而且来到这里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里,他没吃过一点东西,他的胃已经在向他抗议了。而陪了他几十年的,挽救过他无数次生命的魔杖,现在也被脑袋被驴踢了的梅林丢在另一个世界了。

 

  他是个斯莱特林,从来不自诩正义和公平,在这种饥寒交迫,连最基本的需求都无法得到保障的时候,他可没心情保持高尚的操守。

 

  ——他只知道现在必须找一两个倒霉鬼来解决一下他的生计问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他的天性,但是做事小心谨慎,把糟糕的后果讲到最低却也同样是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所应该拥有的手段和品质。

 

  同时从内心深处他并不喜欢这种刻意的夺取行为,斯莱特林的精神同样包含着其他三个学院都无法理解的骄傲。所以severus并不想过多的牵扯他人。

 

  ——他之倾向于有节制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像个摄魂怪一样不停的吸食可以找寻到的所有食物!

 

  在干净利落的用两个“昏昏倒地”结果了两个一看就是头脑空空的白痴之后,魔药大师怀里揣着差不多够他买魔杖,袍子和一些简单魔药用品的金加隆,用同样低调快速的方法离开了翻到巷。

 

  ——他先要去买根魔杖,一天来过于频繁的使用无杖魔法让他无比疲惫的身体不堪重负。而处于多年来的习惯,没有武器在手的感觉同样令他的心中充满不安。

 

  Severus选在在翻到巷下手主要是不想引人注意。在这个每天都有大量的失踪人口出现的地方,区区被人打个劫是没人会管你的。——啊,魔药大师在心里默念一秒,如果将来你们敢向我要的话,说不定我还会还你们。

 

  然而他却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在如此大量的负面情绪充斥的地方,除非是刻意针对某个人释放敌意,否则一般危险的情况很容易被人忽略。

 

  ——就像现在。

 

  虽然在平常的时候双面间谍的警觉能让他能捕捉到细微的潜在危险,但是精神状况明显大打折扣的虚弱的蛇王却无视了一个让他后悔莫及的关注。

 

  在不引人注意的阴暗的角落里,几个全身都裹在黑衣里的人从severus一进入翻到巷就紧紧地盯住了他。蓝灰色的眼睛远远的看着颇有强盗资质的某个在光天化日之下作案的魔药大师,眼神中闪烁着令人疑惑的光芒。

 

  “是这个人么?”蓝眼睛压抑着声音问,极力掩饰他那特有的咏叹调

 

  “是的,先生,从他离开麻瓜区开始我们就跟着他了。他就是主人要找的人。”

 

  蓝眼睛的男人眯了眯眼睛。让Lord亲自下命令查找的人竟然这么简单就找到了?马尔福家现任家主极度怀疑是自己这几个不成气候的手下跟错了人。但是他同时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实力——在用眼睛都能看出来的虚弱的情况下,依然能熟练精准的使用无杖魔法,这种战斗能力,即使在食死徒队伍中也绝对是一流的。

 

  ——是个人才,就不知道能不能为己方所用。

 

  以铂金头发和孔雀姿态在巫师界著称的马尔福家现任家主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当然不用亲自做这种盯梢的事情。但原本想到翻到巷找点所谓的特殊物品的铂金贵族,却意外的遇上了自己派出来跟踪的手下。由于Lord的极力强调,好奇心起的阿布拉克萨斯,决定亲自观察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不过结果,很显然是迷惑的。

 

  但是对利益至上的马尔福家来讲,迷惑总比轻视要强许多。既然是一眼看不透的人,那么就绝对不可小视。

 

  ——不要轻视任何一个敌人,不要高估任何一个对手——这两点都是马尔福家训。

 

  他和其他所谓崇尚纯血,或是为了得到利益而加入食死徒阵营的贵族有所不同的是,他本身就是Dark Lord学生时代的同学和朋友。

 

  虽然最终他选择了臣服于对方,但是Lord从没有任何一次逼迫他下跪亲吻自己的袍子。——即使是近几年Lord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同于以前,脾气也更加暴躁,但这些都没有改变他的食死徒中的地位。

 

  这给了马尔夫家族莫大的面子而铂金贵族本身也有种被尊重的感觉。所以他是从心里希望自己的一方能够胜利,无论从家族利益还是斯莱特林的友情上说都是如此。

 

  如果刚才的男人能够增强自己的阵营实力,那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说服他。哪怕给对方下圈,哪怕拼上铂金的荣耀!

 

  “立刻通知Lord,并且查清楚他所接触过的所有人的身份背景,越细越好。”冷静的下着指示,灰蓝的眼睛注视着男人消失的方向。

 

  重新得到魔杖的魔药大师带着难得的好心情准备到他很少光顾的餐厅去享受一顿久违了的大餐。在和服务生讨论了整整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决定了自己来之不易的菜谱。但心里还是对那些完全判断不出来制作材料的食物名称感到不满。

 

  ——可以说severus在某些方面有着很诡异的偏执情绪。

 

  在斯莱特林任院长的十几年里,即使没有亲身体会,他也对贵族的饮食颇为了解。而且由于他常年宅在地窖里,拒绝一切体育活动,所以他也不得不经常自己搭配一些食物来补充身体的营养。虽然即使这样他看起来依然很不健康,但比起他本家普林斯家族个个短命的结果,他已经不错了。

 

  ——至少死前他还是很健康的。

 

  小口的喝着热气腾腾的黑咖啡,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刚才的购物之旅让他弄清楚了几件事情。其中最重要的有两件,其一就是他的灵魂没有改变。

 

  虽然魔杖的材料出奇的变成了和黑魔王一样的紫杉木——或许是由于灵魂转世的原因——但纤芯依然是独角兽的羽毛——纯净的象征——虽然他对这件事一直不理解,但是按卖魔杖的老疯子的描述,他真的是个矛盾的存在。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紫杉木和独角兽的羽毛,哦,太绝了,很久没哟看到过这种奇妙的组合了,先生。”

 

  奥利凡德激动的看着黑色和银色交织的画面,神情请就仿佛是自己取了个美丽的老婆——据魔药大师记忆此人一生未婚。

 

  “紫杉木象征着不死和灵魂的转世,但同时他也有毒药和死亡的意义。而独角兽的羽毛是纯净的象征。毫无疑问,先生您是个灵魂纯洁的人。但如此矛盾的组合这是台令人激动了,哦!”

 

  在老疯子不停地上演莎士比亚悲喜剧一样的戏码的时候,severus的嘴已经快撇到耳朵后面了。

 

  ——什么该死的灵魂纯洁,该死的矛盾的组合!如果自己的灵魂还干净的话,这个世界的大部分黑暗将不复存在。

 

  他可忘不了老蜜蜂让自己动手杀他的时候说的那番话,

 

  “既然你不在乎死,为什么不让德拉科得手呢?”

 

  “那孩子的灵魂还没堕落到那个地步。”邓布利多说,“我不能让他的灵魂因为我被毁掉。”

 

  “那我的灵魂就堕落到那个地步了,对吧,邓布利多?那我的灵魂怎么办?”

 

  ——是的他的灵魂早已堕落,早就已经被毁掉了,万劫不复。

 

  无意再听老疯子的废话,severus扔出几个金加隆转身离去。

 

  ——其实他十分怀疑在这种状态下的奥利凡德还记不记得收他的钱。但鉴于对方是个要和几乎所有巫师见面的人,未免他清醒之后把自己没付钱就拿他魔杖的事情一遍一遍的告诉后来者,魔药大师还是决定暂时不气死这个老家伙。

 

  离开魔杖店,severus的下一个目标是摩金夫人店,而在这里他发现了一个惊人奇迹——姑且称之为奇迹吧。

 

  也是他身体不适感的由来——他变得年轻了。虽然还没到返老还童的地步,但是很显然他现在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还是……年轻人。

 

  “哦,年亲人,来买袍子的么?要什么样的款式。”

 

  例证出自摩金夫人的称呼。Severus绝不会忘记自己在听到这个称呼时的态度。

 

  “如果你的年龄还没有影响到你的视力的话,那么你应该能很清楚的看出我不是什么年.轻.人!”

 

  “哦,我明白,我明白,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还小,都想证明自己已经是大人了。但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在我面前当然还是年轻人。”摩金夫人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来吧,别耽误时间了,快量尺寸吧。”

 

  上辈子这位长袍专卖店的夫人就是为数不多的能无视自己眼刀和毒蛇的人,现在依然是自己的克星。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扔到坩埚里熬成魔药!”对着永远有着“能占便宜就占便宜”爱好的某流氓尺子,重生的蛇王,丝丝的吐着信子威胁着。即使现在的魔药教授的英名还没有开始流传,但是在冷气压和残酷低沉的语气下,明显欺软怕硬的好色的尺子,立刻用最客观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换好衣服的之后severus决定去解决一下自己快要起义了的胃。同时他也需要知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作为跟踪者对方显然还不够水准。

 

  但由于魔药大师能感觉到暗中的人并没有恶意,或者说并不在乎被他发现,所以他没有立刻进入战斗模式。但是总是被人远远的看着并不是个好的体会。既然不怕被察觉,就说明对方对他有所图谋。——那么就找个地方摊牌吧!

 

  ——让我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魔杖在手的severus眯了眯黑曜石的眼睛,大步朝能填满肚子的地方走去。所过之处鸟兽皆惊,周围的人向两边迅速的散开,仿佛——红海的海水骤然分开——黑色的长袍带起一阵风,无数双眼睛愣愣的瞻仰着难得一见的黑袍翻飞。

 

  虽然肚子还饿着但气场全开的魔药大师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以肆意惊吓小动物的年代。几十年的空间差距并不能抹杀他凝在骨子里的气质,他没有变,也不会变!

 

  ——我们的地窖蛇王又回来了,不是么?

 

  暗中的灰蓝色眼睛弯了弯,已经撤去伪装的英俊面容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这算是一种挑衅么?力量的挑衅!

 

 

 

  试探与拉拢

 

 

 

  “请问,介意我坐对面么?”华丽的咏叹调在severus头顶响起,铂金色的长发闪闪发光,苍白瘦削但十分英俊的面容上镶嵌着灰蓝色的宝石,慵懒而不空洞的注视着黑色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魔药大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但是理智让他硬生生把卢修斯的发音压倒了嗓子里。肚子里有了点东西,severus的思考能力明显提升。只是不得不承认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有点微妙的动摇,但也只是一点点,他很清楚的认识到,面前的人不可能是自己的友人。

 

  ——是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很显然这个人就是注视自己的那道视线的主人。他不会感觉错那种特有的气息。

 

  ——那么这种长相,这种声音……

 

  据他所知,马尔福家族从卢修斯父亲开始就是黑魔王一派的,而且是其最忠实的拥护者。这种状况至少保持到了第一次战争结束。后来卢修斯玩得那些手段,完全是想给自己家族留条后路。

 

  认识到这一点,他觉得自己似乎有麻烦了。同时他也很惊讶,他没想到黑魔王的人这么快就找上了自己。或许一切混乱的根源都来自于该死的梅林把自己扔到了黑魔王面前?否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怎么可能引起伟大的黑暗公爵的注意?

 

  ——脑子长草了的只会看热闹的老混蛋!

 

  “我假设,我有权利拒绝?”慢条斯理的挑起眉毛,身体优雅的靠向椅背——这样的姿势使他可以不用仰视面前的大贵族。

 

  “我想没这个必要。”自动忽视对方明显挑衅的姿态,铂金贵族自觉的坐在severus正对面的位置上。白皙漂亮的手看似无意的搭在一边的扶手上,修长的食指有节奏的一下一下轻敲着,另一只手摩挲着从不离手的手杖——马尔福家标志之一——蛇头手杖。

 

  全黑的男人双手环在胸前,锐利的黑眸紧盯着面前闪亮亮的不速之客。

 

  ——不得不承认马尔福家世代单传的血统保持的该死的好。

 

  ——铂金的头发,灰蓝的眼睛,苍白的皮肤,孔雀一样的态度,加上这位应该算是长辈的马尔福族长现在正好是四十出头的样子——和前世卢修斯的年龄几乎一样——教授大人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的改变,但在心里还是狠狠的纠结了一下。

 

  ——大战之后德拉克似乎是获救了,但不知道纳西莎和被关在阿兹卡班的友人怎么样。

 

  作为幽灵的时候,他只在霍格沃兹内部游荡过,并不清楚外界发生的事情,而在自己的葬礼上他也没有看到马尔福夫妇。

 

  对于这个前世唯一和自己比较亲近的家族,severus对其有种本能的好感。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马尔福家族的现任族长,有幸认识……”快速的挑动了一下眉毛,露出一个标准的马尔福家的假笑。

 

  ——先声夺人么?severus在心里冷笑。

 

  “severus.prince。”面无表情的回答,连语气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但马尔福族长凭借常年游际于各种社交场合和公共宴会的强大只觉,感觉出这波澜不惊的语气中似乎透着微妙的热情——哦,热情!真是不适合这个人的形容。

 

  “据我说知,普林斯是个魔药世家……”看着男人依然空洞的表情,阿布拉克萨斯眯着灰蓝的眼睛淡淡的说,“但我似乎没有听说过普林斯有一个像您一样的……家族成员。”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他明白这是一场斯莱特林式的对话——试探与被试探。但是如果他刚才察觉到的所谓的“热情”是真实存在的话,那么……这个全黑的男人从一开始就输了。

 

  看穿了对方试探的意图,severus用他惯用的讽刺表情回以无声的冷笑。

 

  “我似乎没有义务回答你的提问。还是说一向注重礼仪的马尔福家族已经堕落到随便打探他人隐私的地步了么?”无差别语言攻击,在任何时候都是无差别的。

 

  不过或许铂金一家天生就对蛇王的毒液有抗体,阿布拉克萨斯除了嘴角有微小的抽动外,马尔福式的表情基本没有破功。

 

  “哦,不要这样,我们都知道,现在……不太安静。”

 

  “哈,不太安静!”古怪的重复着看似不知所云,实则暗示十足的话语,魔药大师在心里忿忿的想,——要是你不在这里啰嗦,世界就安静了!

 

  铂金贵族的身体向severus又靠近了一些,以一种低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但是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魔药大师耳边吐着气。“明哲保身只是庸才的行为,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您说对么,普林斯先生?”

 

  ——这算是在诱拐么?

 

  Severus把身子靠的更向后了,极力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看样子和卢修斯一贯的孔雀态度不同,老马尔福则更具备坏叔叔潜质。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甚至用空间和距离的调整给人带来压迫感。——看来铂金一家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不要说德拉克那个被宠坏了的小混蛋,就连卢修斯都不可能为了利益用这种近似催眠的手段来对付对手——自己华丽的友人从来都会和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展现他孔雀般自恋的行为。他充其量也就拿属于他的那根拐杖和其他人进行一下肢体接触。

 

  鼻子里哼了一声,severus干巴巴的开口,“我认为我有权决定自己的行为。”

 

  “那么您刚才不是想拒绝我坐在这里么?”铂金贵族合作的拉开了距离,眼睛缓缓的扫过魔药大师,“但是我还是坐在这里……和您进行了一场友好的交谈,不是么?”

 

  “虽然我不认为马尔福家曾和巨怪结过亲,但你的判断力让我有理由怀疑这种假设的可能性。”火力全开的severus已经完全不想给面前的闪亮生物留任何面子了。他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

 

  “无论你想说什么,或是想干什么,这些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斯莱特林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和追求。”并不对蛇王的毒液作出任何评价,马尔福族长高傲的扬起下巴,瞬间从那个诡异的充满心眼的坏叔叔变身成优雅的大贵族。“而先生,您,很显然是个斯莱特林。——至少是具有斯莱特林品质的。而同样作为斯莱特林的我相信您能作出正确的选择,普林斯先生。”

 

  “斯莱特林选择自己想要的,但他们同样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severus挺直了身子,同样坚定的说。

 

  ——斯莱特林不喜欢被人胁迫,更不喜欢受制于人!

 

  ——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还不算是个斯莱特林——他,没有身份……

 

  两方对决的时候一点微小的疏漏都可能会引发致命的后果,执着于蛇院精神的蛇王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说,执念有时是很可怕的东西。

 

  “呵呵!”就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几乎凝固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突然玩味的轻笑。看着对面的男人紧锁着眉头,铂金贵族似乎被娱乐了。

 

  “对了,”十指搭在身前,华丽的嗓音淡淡的叙述着,“就在刚才我的手下向我汇报了一件有趣的事。”用“你愿不愿听听”的眼神看着severus,后者给出的是依然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们在麻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孩子……黑发黑眼,面色苍白……”感觉到对面的人表情更空洞了,“跟普林斯先生您……很像呢!”拖着长长的尾音,马尔福族长毫不意外的看着黑色的男人原本苍白的脸更加煞白了,空洞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已经映不出一点内容了。

 

  ——完美的情绪控制……但是,有时候毫无表情也是一种反应啊……

 

  “而我似乎记得,普林斯家的小公主嫁的就是个麻瓜。或许有机会我可以去拜访一下这位久未谋面的学妹?”

 

  “我不觉得这和我有任何关系。”severus声音低沉丝滑却无比苍白。

 

  “当然,我只是觉得有点好奇而已。”阿布拉克萨斯又恢复的优雅的坐姿,只是摩挲着手杖的指节有些泛白,而轻敲扶手的节奏也有点杂乱。

 

  魔药大师狠狠的在袍子低下握紧双手。

 

  ——这个老马尔福真不好对付。

 

  看似无害却针针见血,作为神志清醒的黑魔王最得力的手下,阿布拉克萨斯对语言的艺术确实有着过人的认知。

 

  虽然作为双面间谍,severus对情绪的把握和人心的揣测都有着很强的直觉,但是毫无疑问,他上辈子终其一生也没有真正让自己学会善意的,哪怕是平常的说话。即使无数的小动物和老家伙都折服于他另类的说话方式和能让人自杀的尖锐讽刺,但对于可以无视蛇王毒液并自动转化他那些复杂而扭曲的句子的人——如铂金一族——来说,他语言的杀伤力就大打了折扣。

 

  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老狐狸——或许是蛇精——当然不可能在言语上让他抓住任何漏洞。而对其图谋不加掩饰的说话方式,和直接的诱拐态度,更让蛇王失去了很多讽刺挖苦的机会。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老马尔福一开始就意识到,但severus现在才开始意识到的一点就是,他本能的对这个家族,或者说这个长相的人有着微妙的松懈和信任感。

 

  斯莱特林绝不轻易给予信任,所以还处于试探期的魔药大师在最初所露出的细小破绽,也是他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始终占不到优势的致命伤。

 

  所以很少在言语上吃亏的蛇王,现在正处于一种十分窘迫的境地。

 

  ——从一开始老马尔福就不是自己的友人。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失误以后,对任何事物都严格要求的前教授大人,当人不会忘记狠狠的鄙视一下自己的天真。当然这一点他不会再让阿布拉克萨斯看出来。

 

  “那么你的重点呢?”贵族的说话方式就是这样,一定要把中心外的圈子绕全了才会切入主题。当了十几年院长的severus对这种模式深有体会。

 

  “我只是想知道,您是否愿意接受马尔福庄园的邀请,在下一次舞会上?”完成了目的的铂金贵族不失礼节的微微躬身,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他相信对方不会拒绝的。

 

  ——在他暗示过他已经掌握了对方的软肋之后。

 

  “你愚蠢的行为让我极力怀疑马尔福家族品味的下降。据我浅薄的认知所知马尔福家族从来不会随便邀请一个混.血巫师去参加自己的宴会。更何况是一个在路上刚刚认识的普.通.巫.师。”

 

  severus并不是在垂死挣扎,那样做毫无意义。他只是想告诉面前血统至上的大贵族,自己是个混血。而显而易见是受命于黑魔王的铂金贵族,一定会把这个信息传达到的。

 

  ——他只是不想再一次迈进地狱。

 

  听到“混血”两个字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的脸上明显有一瞬间犹疑,但对于自己主子所关注的人,他不会轻易表现出不屑的。而且从刚才的谈话中看来,虽然自己略胜一筹,但这个男人同样不容小视。因为区区血统的问题而忽视潜在的对手,绝不是一个合格的马尔福所做的事。

 

  ——马尔福讲求血统,但是他们更推崇利益至上!

 

  “不,马尔福家的客人由马尔福来决定,别人不容置喙。而您,普林斯先生,是马尔福族长认同的人,当然有资格参加马尔福庄园的宴会。”一连几个“马尔福”强调了这个家族的骄傲,铂金一族决定的事情即使是贵族也不能随便插嘴。

 

  冰冷的看着自说自话的铂金贵族,severus并不想给对方任何答复。虽然不反对其实就是默认,但是想让他激动着接受这半强迫性的邀请,他.做.不.到!

 

  “那么我想很快我就能向您发出邀请了,普林斯先生。”马尔福族长甚至没问severus的住址——虽然问了也没用——他家的传信金雕绝对能够找到收信人的居所。这一点他并不担心。

 

  “哼!”对于对方这种擅作主张,但又明显无可奈何的魔药大师只用了一个鼻音回应大贵族的邀请。

 

  “那么,马尔福庄园期待您的光临。”意识到对方完全不想再理他,阿布拉克萨斯干脆的告辞。站起身微微点头,袍子转出一个华丽的弧度,铂金的长发披散着,大贵族傲然的离开了这个不怎么华丽的餐厅。

 

  Severus盯着闪耀的身影,直至其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手紧紧的握住咖啡杯,几乎能听见陶瓷碎裂的声响。

 

  阿布拉克萨斯目不斜视的离开了这个并不符合他品味的地方,心里有些难得的兴奋。

 

  ——期待么?期待吧……

 

 

 

  阴谋与心思

 

 

 

  “这可是个大新闻,对么?阿布拉克。”

 

  “哦,亲爱的,你不相信的,不是么?”

 

  “当然,但是我认为我们需要给卢修斯写一封信,让他妥善处理一下学校的问题。要知道,贵族间可是最喜欢把这种事情当成谈资的。”

 

  “亲爱的安德利雅,在你心中我就这么没有平息八卦的能力么?”

 

  “当然不是,我亲爱的阿布,你是最棒的。”

 

  ——以上是马尔福现任家主及家主夫人之间的对话,而事情起源于一张报纸。确切的说,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一个陌生的黑衣男人面对面坐着。阿布拉克萨斯身体前倾超过四十五度,几乎和对面的人额头相撞,灰蓝色的眼睛半眯着,嘴角和一边的眉毛同时上挑,表情暧昧而令人迷惑。对面的黑衣男人则极力靠向身后的椅子,苍白的脸上带有明显的厌恶和嘲讽。

 

  ——托魔法报纸的福,这张会动的照片恰到好处的重复着马尔福挑眉勾嘴角和黑衣男人皱眉向后靠的动作。再加上下面一行惊悚的标题

 

  “黑与白的碰撞!——马尔福家主对角巷会神秘男人.铂金贵族强势出击。”

 

  ——让我们先赞叹一下这个在丽塔.斯基特之前就以八卦为终身事业的人吧!

 

  与这个惊悚的标题和令人遐想的照片相配的则是整整半个篇幅的详细描述。内容的具体程度甚至有明确指出,铂金贵族在敲扶手时前后频率的改变!

 

  虽然迫于两个人之间“默契”的无声对话——静音咒——但依然十分生动的描写了当事人双方的表情变化和动作特征。

 

  而在描述的过程中该记者又详细的回忆了黑衣男人黑袍翻飞的走过对角巷大街时的壮观景象。

 

  最后令人遐想的提出了一系列看似疑问实则既具有诱导性的问题。

 

  “铂金贵族为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对角巷一家普通的餐馆?

 

  黑衣男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他们谈话的内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铂金贵族的动作目的为何?是邀请,还是强迫?

 

  ……”

 

  对于魔法界这个人口相对较少,而环境比较闭塞的地方,这种关于公众人物的爆炸性新闻很快就成为了整个巫师界讨论的中心话题。当然这种讨论主要集中于两个群体。

 

  第一个毫无疑问是那群每天闲的没事干,以喝下午茶和参加舞会为主要职业的贵族夫人们;而另一个则是对黑魔王阵营极为不满的,整天想着找茬的邓布利多阵营。

 

  本来一个小小的贵族八卦即使写的再怎么生动,也不过是一场秀,但是这篇文章之所以引起轰动的原因,除了铂金一族过于高调的行事风格和在巫师界的巨大影响外,故事中的另一个男主角也同样为这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黑衣男人如冷风过境般在对角巷的惊鸿一瞥给当天在那里购物的人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再经由报到的细致分析和描写,黑衣男人的真实身份则显得更加引人遐想。

 

  而同时邓布利多一方的关注也源于此。——一个值得马尔福关注的人本身就让狮子们提高了警惕,在男人身份不明朗的时候,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在两边的对峙已经开始公开化激烈化的现在,任何一个有实力的巫师的加入或者离开都对整个对峙体系有着严重的影响。更不用说在巫师界,一个人的出现和消失常常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其身后的整个家族。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变数,无论其本人是否真的实力惊人,在他身份不明朗之前,箭在弦上的双方都对这张小小的照片给予了出乎意料的重视。

 

  “阿不思,还没查到那个人的身份么?”阿拉斯托.穆迪粗鲁的发着问,现在两只眼睛还完好无损的傲罗先生并没有“疯眼穆迪”这种称呼。但他的动作和神情依然狂躁。

 

  “不用担心,我的老朋友,”霍格沃兹的校长弯着他那天蓝色的眼睛从半月的镜片后安详的看着眼前的同僚们,“我想奥斯丁很快就能给我们带来消息的。”

 

  “阿不思,”坐在门边的弗兰克.隆巴顿疑惑的说,“我们是否有必要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据我所知,即使是贵族们,现在也不过是把这当成一种娱乐。”隆巴顿先生移动了一下他那微胖的身体,安静的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

 

  “无聊的娱乐!”穆迪鄙夷的重复着隆巴顿的话。

 

  邓布利多挥挥手,示意大家都不要太激动。“我想注意一下是有必要的,毕竟……”若有所指的朝那副空了的画像看过去——那副属于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的画像,“连老布莱克都回家喝茶了,我们也不能太放松。”

 

  “阿不思,我认为这件事情不应该影响学校的正常教学。”严厉而公正的麦格教授抚了抚她的眼睛冷静的说。

 

  “是的是的,米勒娃,你想的非常周到。我会通知斯拉格霍恩教授注意一下当事人家属的情况的。”年长巫师点点头,对自己的得意门生所表现出的严谨感到满意。

 

  “我想大家可以先去休息一下,有任何消息我会让福克斯通知你们的。”蓝眼睛巫师抚摸着自己的宠物,宣布了会议解散。火红的凤凰很给面的叫了一声。

 

  麦格在离开校长室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导师和上司,依然面带微笑的邓布利多脸上似乎染上了淡淡的忧愁。不过正直的格兰芬多院长相信自己的导师有能力处理好一切。

 

  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已经活了一个多世纪之久的白巫师此时正站在窗边,湛蓝的眼睛凝视的远方,似乎在出神。一只手轻抚着自己宠物的羽毛,另一只手则摩挲着手里的魔杖。

 

  如果现在有人从后面看过去的话,就会震惊的发现,这个犹如巫师界领袖般存在的伟大巫师,此时的背影竟是如此孤独。

 

  ——不甘于平凡的灵魂,往往会与寂寞为伍。

 

  不是么?

 

  与凤凰社的小心相比,食死徒阵营的贵族们则要轻松很多。对于这种见怪不怪的花边新闻,他们向来一笑了之。看着马尔福夫人依然美丽优雅的姿态,任何人都会明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大家所关心的也只是故事的另一个男主角的真实身份,挖掘这种小道消息能够很好的满足贵族对千篇一律的生活的无聊感和空虚感。至于事情的真相,那又有什么关系。就算真的是马尔福族长在外面的情人,对贵族来说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以无论是马尔福家族本家还是下属的相关家族都没因这件事受什么影响。就连在霍格沃兹上学的卢修斯.马尔福——马尔福家优秀的继承人——都丝毫不在意来自斯莱特林内部的无伤大雅的玩笑。

 

  对于父亲的喜好,作为儿子的铂金小贵族清楚的很。而看了那张照片之后,他也多少能猜出当时自己家长的意图——诱惑式的拉拢——这是老马尔福最惯用的手段。

 

  所以深得自己父亲真传的卢修斯所感兴趣的同样是黑衣男人的身份,而并非自己的家庭和睦问题。

 

  这一点从纳西莎.布莱克小姐的家信里得到了证明,所以大贵族们也毫无顾忌的安安心心的喝自己的下午茶。卢修斯的校园生活依然是风生水起,铂金的魅力更是深深迷住了布莱克家族的小女儿。

 

  ——而对于阿布拉克萨斯自己来说,这正是他要的效果,应该说效果出乎意料的成功。他甚至想写一封华丽的赞美信去称赞一下文章作者的生动描写。

 

  ——这样一来severus.prince这个人就间接的被划入自己的一方了。

 

  就连自己的Lord都对他的战术加以赞扬,当然这是两个人的私下谈话,其他贵族并不知情。否则他们一定会在关注花边新闻的同时加一句婉转的感叹,其内容应该和“魅力”、“色 诱”之类的问题有关,当然他们会说的很有技巧。

 

  “那么,他接受了你的邀请?”Voldemort摆弄着手里的酒杯淡淡的问。

 

  “是的,我尊贵的 Lord。”铂金贵族恭敬的回答。

 

  “很好,阿布拉克萨斯,你做的很好。”黑魔王并不吝啬对下属的赞扬,就像他从不姑息无能之辈一样。

 

  “感谢您的夸奖。”

 

  “普林斯家族有什么动静?”魔王闪了闪血色的眼睛若有所思。

 

  “赛色瑞.普林斯接受了邀请。”铂金贵族的笑容很有深意。

 

  “哦……”Voldemort缓慢的拖着长音,脸上泛起玩味的笑容,“这么容易就上钩?”那个又滑又固执的老普林斯不会看不出来马尔福在这时邀请他的目的。就算是被除名的女儿,也毕竟是女儿,赛色瑞绝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外孙长什么样。而从未接受过Voldemort邀请的普林斯家主的突然松动,是否间接说明了事实的真相?

 

  “我想他们或许需要一个继承人。”马尔福假笑着。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反而要更容易一些。” Voldemort沉思了一会儿,“阿布拉克,务必要让那个人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的舞会上。”

 

  “Lord,我一定完成您所交代的任务。”阿布拉深深的鞠躬。

 

  “你可以先回去了。”

 

  “是的,您忠实的下属告退。”

 

  Voldemort看着铂金色的身影离去,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一个刚过四十就当之无愧“老狐狸”三个字的人,同时也是自己最得力,最信任的属下。他不会向自己下跪,不会自称仆人,但对于自己交托的事情,铂金贵族一向能够办得令他满意和放心,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黑魔王摩挲着手指,第一次对贵族的聚会产生了期待。

 

  所以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人是真正为这件事感到烦恼的人。那就是普林斯家族的现任族长,赛色瑞.普林斯,也是这个古老家族仅剩的传人了。

 

  他有一点微妙的感觉,或者是猜想。但这一切都需要一个人的证实。也是出于此他才接受了马尔福家的邀请。比起掉进黑魔王的圈套,他更关注的是他的猜想是否正确,而这同样关系到普林斯家族是否能继续延续的重要问题。

 

  作为贵族的他虽然不如马尔福、布莱克这样的家族里培养出来当的人那么精明,但他同样能洞悉魔王的企图和这篇报到背后真正的原因。但他决心尝试,这是一场风险很大的赌注——赛色瑞.普林斯非常清楚。

 

  ——他要见一见那个年轻人。

 

  至于我们另一个当事人——重生的魔药大师先生——他现在还完全不知道这篇报到的存在。

 

  从那天开始就把自己宅在破釜酒吧某间客房里制作魔药以逃避令他烦心的事实的severus,此时正沉醉于那切割熬煮所带来的乐趣中,完全无视外界发生的一切。而唯一和他接触的负责给他送饭的老汤姆先生也在蛇王冰冻三尺的冷气下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落荒而逃了。

 

  所以severus现在的心情还算平静。而老汤姆则庆幸这位先生的后知后觉,否则他这开了几十年的小店就该报销了。

 

  ——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不是么?

 

  当刚刚完成一剂作品的魔药大师看着某熟悉的金雕,用不可思议的华丽姿态降落在他客房的窗台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愚蠢与愤怒

 

 

 

  “亲爱的severus.prince先生

 

  诚挚的邀请您于今晚光临马尔福庄园,参加马尔福家的圣诞舞会。鉴于您从未来过马尔福庄园,我们将随信件奉上门钥匙。由于时间急迫,您或许没有时间定制礼服,所以我们同时为您准备了适合舞会的服装,希望您能喜欢。

 

  最后,万分荣幸的期待您的光临。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该死的“万分期待”!

 

  Severus把手里的邀请函狠狠的握成一团。浅绿色的信纸银色的镶边,墨绿色的墨水,还有那过分华丽的连成一片的嚣张字体。他几乎能听到马尔福的咏叹调在自己耳边响起,并命折磨着他因长时间没有休息而疲惫的神经。

 

  厌恶的盯着窗台上昂着头,抬起一条腿成金鸡独立造型的某只和他主人一个德行的扁毛畜生。魔药大师在思考是否该给这只烦人的鸟进行一次活体解剖,顺便研究一下孔雀家养的宠物有没有魔药功效,或者直接给它一个四分五裂!

 

  在一人一畜毫不示弱的相互瞪视十分钟后,黑发的男人终于勉为其难的用他那苍白修长的手指的指尖挑过金雕腿上的附加物。金雕低低的叫了一声,继续在他的窗台上散步。

 

  “四分五裂!”

 

  对着那只包装华丽到上面甚至有一个制作精致的鞠躬的小人的大盒子,severus回以一个精准的四分五裂。

 

  包装和小人都微笑着被碎尸万段,里面露出一套纯黑底色绣着银绿色花纹的礼服长袍和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瞥了一眼那样式还在接受范围之内的礼服,蛇王暂时放弃的用眼神释放毒液的行为。——还算马尔福族长有点脑子,没有打算让自己穿那种孔雀式的衣服。

 

  ——回想当年纳西莎给他准备的礼服的诡异程度,魔药大师勉强接受了“这衣服还不错”的心理暗示。但一想到堂堂铂金贵族居然用这么没有水准的近乎半逼迫的恶作剧的手段逼自己不得不穿着他们准备的衣服出席宴会的时候,地窖蛇王再次给了那件可怜的衣服一记眼刀。

 

  ——该死的马尔福,该死的舞会!

 

  用魔杖对着另一个小盒子轻轻一点道:“打开。”

 

  精致的盒子旋转着散开,一个造型别致的蛇形胸针飞到了severus手中。

 

  ——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

 

  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也不怕出问题。摩挲着手里冰凉的小蛇,severus揣测着阿布拉克萨斯的用意。只见过一面,还明显是在黑魔王示意下故意接触的人,毫不了解对方的底细,马尔福族长不会这么轻易的给予信任?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还是说……这也是黑魔王的意思?

 

  上辈子很善于洞悉黑白两个大魔王用意的双面间谍,此时却不明白这个门钥匙的真正用意。

 

  家族的物品其实就代表了信任,贵族从不轻易给外人自己家族内的东西。作为马尔福这个拥有着上千年传承的大家族,就更不可能随便把庄园的门钥匙送给一个不完全了解的人。——即使是和自己一直保持良好关系的卢修斯也是在让他给德拉克当教父的时候才第一次用家族的纪念品作为礼物相赠。

 

  ——而现在……阿布拉克萨斯的行为确实耐人寻味。

 

  ——这算是刻意拉拢?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走出的一步棋,是会得到斯莱特林式的回报还是报复?

 

  Severus皱着眉把这个未知物品放到口袋里。抬头才发现,那只闪亮亮的破鸟竟然还在自己的窗台上走着猫步。

 

  ——真是什么人样什么宠物。

 

  魔药大师咬着牙,抽出一张羊皮纸在上面狠狠的写了两个单词“I know”。然后丢给那只伸着腿的鸟,附赠一道死亡视线。

 

  金雕抓起羊皮纸,舞动着翅膀,打着旋的飞了出去。

 

  ——如果蛇王注意一下他就会发现,当金雕从他窗口飞出去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感叹声。夹杂着“哦!那是真的!”之类的句式。

 

  然而完全被铂金贵族打乱了计划的心情极度恶劣的蛇王理所当然的忽视了这些听起来毫无营养的词语。只是……

 

  ——门钥匙的用处还有把惊喜留到最后这个伟大的用途啊!

 

  收到回信的铂金大贵族满意的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也就是说我们可怜的魔药大师再一次被这只刚刚四十多的老.狐.狸算计了!

 

  站在马尔福庄园大厅最阴暗角落里的severus狠狠的捏着手里的酒杯,可怜的要保持形象的贵族酒杯,痛苦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企图从毒蛇的爪子里解脱出来。——毒蛇有爪子?——不过已经进入最高等级大魔王模式的蛇王是不会个它这个机会的。

 

  ——该死的,和巨怪结亲了的,满脑子长草的,智商也退化到孔雀行列的马尔福混蛋!难道古老的大家族已经堕落到要用色.诱这种低级的堪比格兰芬多愚蠢的行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么?

 

  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丽塔.斯基特的前辈,那个大脑的存在就只有装饰作用的混蛋记者!

 

  什么叫“黑与白的碰撞!——马尔福家主对角巷会神秘男人.铂金贵族强势出击。”巫师界已经无聊到需要这种贵族八卦来调剂生活的地步了么?

 

  还有!那个混蛋大孔雀居然完全没有知会自己一声——话说谁也不知道您没看报纸啊——害的自己就像傻瓜一样从进庄园开始就一直接受各种莫名其妙的眼神洗礼和探究。

 

  Severus为自己的天真感到悲哀,他只是认为一个陌生的巫师出现在贵族们的舞会上,被人关注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自己完全不像个贵族。

 

  但他怎么能想到,事实竟然这么惊悚!

 

  上辈子活了将近四十年的地窖蛇王从来都没有被这种麻烦光顾过。

 

  ——谁会把这种冒着粉红泡泡的花边新闻和他这个油腻腻的老蝙蝠扯上关系。说出去都没人信。而现在,在自己来这里还不到五天的时候,魔药大师再一次被命运狠狠的耍了一次。

 

  ——不过,或许这正是原因所在。

 

  对陌生的恐惧和好奇是人的通病,麻瓜和巫师都一样。

 

  就因为越是不可能,大家才认为可能。而以好丈夫形象著称,并在巫师界具有很大影响力的马尔福家主,和一个谁都不相信,但同时也不认识的人产生了一点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这是多么吸引人眼球的事啊!

 

  ——所以有时候,有钱有闲的人确实挺令人无语的。

 

  目光扫过舞池里正和卢修斯共舞的纳西莎。——哈,十五岁的卢修斯和十三岁的纳西莎现在看起来就很像那么回事了。

 

  Severus撇撇嘴,虽然他不可能在当德拉克的教父了,也不能在和卢修斯当朋友了,但就这么看着,感觉也挺不错的。

 

  但是,布莱克!

 

  纳西莎现在的姓氏让他无比厌恶的想到了一大串令人难以忍受的名字和疯狂的面孔。而这原本就足够庞大的,足以让魔药大师把他们全扔进坩埚里熬一锅魔药的阵容,在刚刚又荣幸的增加了一位——比任何一个布莱克都没有脑子的存在——阿尔法德.布莱克。

 

  这个据说是在小天狼星离家出走之后唯一资助过他的亲戚,其鲁莽没大脑程度果然和那只蠢狗有着惊人的相似。

 

  ——魔药大师坚定的认为,西里斯.布莱克的格兰芬多的白痴行为决不是基因变异!

 

  在所有人都只是暗地里对severus进行小心的探究的时候,这只和他侄子一样喜欢乱吼的混蛋布莱克突然大大咧咧的指着他惊讶的高喊——其声音足以让整个大厅都听得见。

 

  “哦,阿布拉克萨斯!这就是你的那个新情人!”

 

  ——轰!!!!!!!!

 

  这是当时整个大厅的直观景象。

 

  一直优雅的穿梭于大厅里各个贵族小群体的马尔福族长先生的脸,有史以来第一次露出了那么不华丽的表情。破功的马尔福假笑中透出了怒气。

 

  而一直致力于讨好自己未婚妻的小马尔福先生此时却没有什么时间鄙视阿尔法德.布莱克的愚蠢,因为他的水仙小美人正保持着一副快要晕倒了的虚弱姿势。白嫩的小手捂着头,简直不能忍受自己的家族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没教养的白痴。

 

  ——哦,卢修斯在旁边,自己不能显得和叔叔一样没教养。

 

  就连一向以冲动著名的布莱克家下一代继承人西里斯.布莱克都对自己这个叔叔的行为嗤之以鼻。小雷古勒斯更是一下子皱紧了眉头,外头看着自己即将尖叫的母亲。

 

  剩下的布莱克家成员的脸上都露出一种“我们不认识他”的表情,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简直想要直接冲上去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丢人的蠢货——这个还没有疯狂的女孩此时同样很有活力。

 

  还好马尔福家年轻美丽的女主人还算镇定,走到自己丈夫身后,面带微笑的冲着被惊得成石化状的贵族们柔声道:“我想,布莱克先生只是觉得马尔福庄园的舞会有点沉闷,想给大家带来一点放松。是么,阿尔法德.布莱克先生?”浅棕色的眼睛弯弯的看着还傻站在地中央的某布莱克蠢货,眼神中却充满了狠辣。

 

  “是的,是的。我想奥赖恩.布莱克先生……”立刻恢复马尔福作风的阿布拉克萨斯用同样马尔福式假笑看了一眼阿尔法德,又看了看布莱克家的继承人奥赖恩.布莱克。后者则是一副“此人为家族之耻”的表情。“您是否愿意让阿尔法德先生现在先冷静一下,或是让他习惯一下舞会的气氛?”

 

  “当然,阿布拉克,你知道,我的弟弟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奥赖恩.布莱克微笑着看着马尔福族长,沉稳的走上前拖走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的家族兄弟。和他那正处于尖叫边缘的妻子比起来,他的行为相当温和。

 

  “那么,我假设,一个小小的插曲不会打搅我们欢乐的气氛,是么?”灰蓝的眼睛淡淡的看着全场,华丽的咏叹驱走了刚才的混乱。

 

  “当然,我们的荣幸。”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厅的气氛又恢复了正常。除了……

 

  除了那个事件的主人公——地窖蛇王——所处的阴暗角落。那个本就没什么人的地方,现在更加的生灵勿近了。

 

 

 

  相逢与重逢

 

 

 

  在Severus堪比地狱的心情面前任何人都得却步,就连铂金贵族也不能例外,尤其是他还是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先生,现在极度怀疑自己战术的正确性,看着那边正不断释放冷气的黑衣普林斯,马尔福族长突然有种想写遗书的冲动。

 

  回头看看自己美丽的妻子,后者给了他一个无奈的微笑,并以一个“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的眼神把心灵正遭受魔药大师眼刀凌迟的铂金贵族自己晾在了冰窟之中。

 

  ——看来这一位厉害的还真不只是无差别语言攻击。

 

  老马尔福在心里默默祈求自己的Lord快点出现,否则他最得力的属下就要阵亡了。

 

  Severus现在的心情很差,非常差。即使上辈子被绿眼睛的小混蛋鲁莽自大的举动气得想杀人的心情,也无法和现在相比。或许这是一种偏执的骄傲——无论生活多么坎坷,他的命运都将由他自己,也只能由他自己来控制——这一次,就算黑魔王也无法改变。

 

  当我活着的时候,我要做生命的主宰,而不做它的奴隶。

 

  这是severus给予自己的誓言。

 

  而这刚刚坚定的信念却被眼前的铂金孔雀轻易的打破了。他无比的了解自己现在在其他人眼里的处境——无论真是与否——他都无法与马尔福家族脱离关系。需要依附于他人的生命是卑微的。

 

  死过一次的他深刻的理解自由这两个字对自己的意义。

 

  ——不想再一次走近那个充满迷乱和疯狂的地狱,不想再一次失去灵魂的骄傲。

 

  无论是马尔福还是黑魔王,亦或是最伟大的白巫师,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侵犯,没有权利控制他的一切。

 

  即使我的躯体已经将死,但我的灵魂永远自由

 

  ——他永远只属于他自己!永远!

 

  魔药大师的心情马尔福族长当然无法理解,即使活了一个多世纪的邓布利多估计也没办法真正洞悉这其中的奥秘。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永远不知道生命的可贵。

 

  Severus一个尝过死亡滋味的人,无论他是那个叫severus.snape的油腻腻的老蝙蝠,还是那个叫severus.prince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陌生人,他的灵魂都从未改变。

 

  即使他自己还都未意识到,这种执念是何等的强大。——不屈的灵魂从未倒下——过去、现在、未来——他的灵魂都将永远坚强。

 

  原本笑的有些无奈的阿布拉克萨斯看着角落中渐渐超脱一切的男人,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在他眼里,从那个冰冻三尺的极寒之地中散发出的已经不再只是寒气,更多的是一种令人却步的力量——不同于Dark Lord 的强大,但却令人从心里感到庄严。

 

  ——一个用自尊和骄傲包裹自己的男人……看来这一次可能真的下错注了。

 

  淡去自己的怒气,severus半闭着眼睛站在阴暗中,他现在已经平静了。斯莱特林式的不择手段,他明白,也了解。贵族们的想法永远都是相同的利益至上,而自己的信念也只能通过自己的方式去守护。

 

  他并不相信这次的舞会只有这样一个简单的目的——让他暴漏在世人面前。马尔福不会花这么大的成本来完成利益如此微小的交易,所以他要期待的是接下来的节目。

 

  ——哼,我拭目以待。

 

  “一个人在这里当壁画很无聊吧?”低沉的男声打断了severus的思绪,他惊异于有人竟然敢和他搭话。

 

  “有兴趣和我聊聊天么?”声音的主人属于一个六十多岁的年长巫师,黑色的卷发,深棕色的眼睛,苍白瘦削的脸上已经有不少的皱纹了,“你要知道在这里老人家想找一个合适的谈话对象是很不容易的。”

 

  Severus静静的盯着对面的人,不知为什么对这位从未见过的老人,他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是什么令你认为一个明显不愿意和人接触的人,能成为合适的交谈对象?”丝滑的男低音并没有带上平时惯有的讽刺。

 

  “因为,很显然,我也不善于与人相处。”年长的巫师靠着severus站着,用微妙的姿势的改变,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而对方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高高跳起一边的眉毛,魔药大师给了个不明所以的表情。

 

  “赛色瑞.普林斯……我想我需要自我介绍一下。”看着对方的冰山表情成功破功,赛色瑞温和的一笑,“我想我们能够找到合适的话题,是么……”

 

  “severus.prince……我想我认同你的推断。”severus惊讶于竟然会遇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外祖父,也同时明白了那种说不出的亲近感从何而来。

 

  “severus啊。”赛色瑞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叹息道,“我的祖父就叫这个名字,他也是我女儿艾琳最喜欢的长辈。我记得她给她儿子也起了这个名字。”深棕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魔药大师,后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但这并未逃得出普林斯家现任家主的眼睛。

 

  “你和我的外孙长的真像。”

 

  severus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赛色瑞的语气中似乎充满了温情和慈爱,就像是真的对着自己的外孙一样——外孙,从未有过的称呼……

 

  这种从未体会过的感情让魔药大师有点不知所措,不同于老蜜蜂偶尔真心的关心,也不同于母亲对自己的爱,而是一种真正的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和疼爱的感觉——如此的不真实。

 

  “据我所知……”有点干涩的开口,他试图回避这种无法控制的情绪,“您的女儿已经被……”

 

  “是的,艾琳已经被除名了,我亲自决定的。”赛色瑞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眼睛也依旧注视着severus,神情中无比慈爱,似乎并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她依旧是我的女儿,她的儿子也依旧是我的外孙,我的孩子。”

 

  年长普林斯柔和的说。这让在生死面前都不变色的双面间谍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的神情——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外祖父一直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在他无数次认为自己是个人人都讨厌的油腻腻的蝙蝠的时候,有这样一个长者一直默默的关注着自己。

 

  “为什……”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沙哑,他止住了将要出口的提问。——这些和他并没有关系不是么?他不应该表现的如此失态。

 

  “我说了,severus,你和我的外孙长的真像。”很少被呼唤的名字被面前的长者自然的喊出,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涌现,从未被长辈关爱的severus并不懂这种感觉。只是这前所未有的温暖让他孤独冰冷的心渐渐有了升温的趋势。

 

  面前仿佛洞悉了一切的年长普林斯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黑衣男人的肩膀“灵魂的力量比任何命运都强大。”

 

  黑色的眼睛对上深棕色的,这一刻severus感觉到,虽然原因不明,但面前的长者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从不喜欢和人接触的他在对方的触碰下却没有躲闪。——有些他一直渴望的东西是很难拒绝的,哪怕他从未意识到,也绝不会承认。

 

  “来普林斯庄园吧。”赛色瑞突然发出邀请,“从德国来的远方亲戚正好可以陪我这个孤单的老人说说话。你说呢,severus?”

 

  薄唇勾了勾,魔药大师显然接受邀请。不同于马尔福舞会的半强迫,这一次出于自己的意愿。“我很荣幸。”

 

  “如果你没有特定的住所,我更愿意今晚就向你发出邀请。”赛色瑞眨眨眼,有些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狡黠。

 

  “当然,我很乐意。”对于这个令他有特殊好感的长辈severus并没有发挥他独有的语言天分。

 

  两个人相视一笑——看来马尔福的算盘可能又要落空了。

 

  他无意去确认对方是否真的洞悉了一切,他更无意去思考为什么赛色瑞普林斯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存在。

 

  这是一种感觉,十分不斯莱特林的感觉。就像是冲动的狮子一样,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毫不怀疑的接受了这为老人

 

  ——或许这也是一种直觉吧。凭借多年的经验,他相信自己能判断出对方的企图——是否有恶意,还是单纯的想要结识。

 

  正当两个普林斯准备离开这个嘈杂的舞会的时候,大厅突然安静下来。随着很多贵族纷纷激动不已的屈膝下拜,口中念着“Lord”,“主人”,一股巨大的魔压充斥着整个大厅。Severus明显感到手臂上一阵刺痛,被黑魔王杀死的经历犹在昨天,无比清晰的记忆和十几年来本能的反应,让他止不住的颤抖。

 

  右手下意识的抚上印记的地方,那里永远纪录着他的罪,即使重生也无法否认,这是,他生生世世的枷锁。

 

  有力的大手抚上他的,那苍老的手却给予他无限的力量。抬头看着面前的长者,对方的眼睛中虽然含着疑惑,但却充满坚定。仿佛不在乎那单薄的袍袖下隐藏着多少秘密,只相信他握住的年轻人有着不屈的灵魂。

 

  ——或许这也是一种直觉……

 

  随着赛色瑞的眼神他看向那个令他又敬又偎,又怕又恨的男人,那位强大到令整个巫师界震撼的黑魔王,那位——Lord Voldemort!

 

  魔王血色的眼眸静静的扫过大厅中恭敬行礼的贵族,英俊无比的脸上露出高贵傲然的笑容。华丽的深绿色礼服衬托出他高大的身躯,优雅的举止让任何一个贵族为之赞叹。

 

  ——是的,如此完美,Lord Voldemort,令贵无数大贵族臣服的强大如帝王般的存在,吸引着任何一个追求力量的斯莱特林,任何一个想要得到无上荣耀的灵魂。

 

  ——就像那时的他一样,被这天生的气质吸引,心甘情愿的低头。哪怕身心具疲,遍体鳞伤,双手染满鲜血,灵魂充满污秽,也在所不惜!

 

  甚至到了现在,他依然能感到那血眸帝王对他的吸引力。——这就像一种毒药,令人上瘾。如果不是毒蛇凶狠的蛇牙穿透自己动脉的景象依然清晰而鲜明,他无法肯定自己是否会再一次,再一次为这种诱人的力量而心甘情愿的沉沦。

 

  挣扎的痛苦和内心的激动令severus紧紧的咬住苍白的薄唇,右手狠狠的掐住那抽搐的印记,关节泛白的手禁不住的哆嗦着,就连整个身体也都跟着一起战栗着,然而他却强迫自己挺直身体,眼睛傲然而坚定的注视着前方,不再空洞,而是充满决然。

 

  ——他,要做命运的主人!

 

 

 

  挣扎与坚持

 

 

 

  “普林斯先生,能否打扰一下?”不知何时,在魔王的示意下,舞会再次正常进行,而那个给severus带来巨大压力的人物也再次隐于幕后。

 

  ——就像在看戏!蛇王第一次有如此清晰的认知。

 

  被华丽的声线打扰的两个“普林斯”转头就看见马尔福家那标志性的长发和阿布拉克萨斯精致瘦削的脸。——这让无数女性为之尖叫的长相,此时却是魔药大师死亡视线秒杀的首选对象。

 

  心里讪笑着但脸上还得维持贵族的形象,马尔福族长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的身份。

 

  “打扰二位友好的谈话的确很抱歉,”铂金贵族微微低头,优雅而不是身份的行礼,温和的老普林斯同样回以标准的贵族礼仪,而年轻的正在生气的小普林斯先生就没那么给面子了。冰冷的视线穿透假面的笑容,severus从鼻子里给了一个回音之后,冷笑道,

 

  “是什么让我们伟大的历史悠久的优雅的骄傲的以铂金荣耀为荣誉的马尔福族长大人,屈尊和我这个卑微的不值一提的神.秘.男.人说话?”咬着牙吐出那四个令他无比痛恨的形容词,毒蛇的毒液毫不留情的向铂金贵族喷洒。

 

  “哦,severus,不要这样!”马尔福族长纯熟的叫着魔药大师的名字,竟丝毫没有违和感。“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而且我也没想到你并没有看到那张报纸……毕竟那个报到现在近乎人尽皆知。”

 

  ——连你也知道了……

 

  “该死的,看来我对的马尔福家有巨怪血统的推测并非空穴来风。你那毫无用处的大脑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这种愚蠢的如同杂草般的思考能力实在令我无法使其和任何一种哪怕稍微有点智慧的生命联系在一起。”魔药大师近乎咆哮。而身边的赛色瑞似乎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severus既然已经是他认定的普林斯家的人,那他的一切就是普林斯家的一切,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

 

  “severus,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来找你有什么目的么?”再次发挥孔雀排毒功能,阿布拉克萨斯直接转到下一话题。

 

  “哼!”讽刺的哼了一声,severus转过头——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才是此行的压轴大戏啊!

 

  “阿布拉克萨斯,我也很好奇,你找我这个从德国来的本家晚辈有什么事情?”一句话,赛色瑞明确指出了他和severus的关系,这已经是十足的警告了——普林斯虽不强大,但决不能任人欺凌。

 

  “哦,原来……”铂金贵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玩味的在两个人之间变换着,“那么我只能失礼的向您暂借severus一用了。您是知道的,那位大人……”铂金贵族故意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面色凝重的赛色瑞和表情瞬间空洞的severus。

 

  ——看来真的没人告诉过他,面无表情也是一种表情……

 

  “所以我假设severus.prince先生不会拒绝一个善意的邀请,是么?”

 

  “当然,”双面间谍的语气毫无波澜,“我怎么会拒绝来自马尔福的好意呢。”

 

  ——他更不能在这时就让黑魔王看出他的不同寻常。

 

  黑曜石对上深棕色的眼睛,后者给了他一个真挚而坚定的笑容。

 

  “鉴于照顾后辈是长辈的责任,所以我已经向severus发出了到普林斯庄园小住的邀请,由于他在英国还没有地方落脚。所以请马尔福族长务必体谅老人家孤独的感情,不要留我的小朋友太久。”

 

  贵族们是很少会把话说到这种地步的,这已经是近乎公开的保护了。马尔福族长不禁为老普林斯的直白感到惊讶。他无法判断这种程度的重视对他们一方是不是有利。

 

  “当然,普林斯先生,我一定会把severus完好无缺送还给您。”阿布拉克萨斯鞠了一躬,伸手冲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者大步跟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可以生存,赌输了再次毁灭。

 

  被引领着穿过熟悉的回廊最终来到庄园深处的一间屋子门前,severus惊讶的发现这是前世卢修斯留给自己的,用于在马尔福庄园制作魔药的那间屋子。没想到现在这里竟成了和黑魔王会面的地方。

 

  阿布拉克萨斯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Lord,severus.prince先生已经来了。”

 

  房门打开,Voldemort交叠着双腿斜靠在屋内的沙发椅上,正微笑的看着门外的两个人。

 

  走近屋子,魔王也并没有站起来。当然他不需要迎接任何人,他是永远的王者。

 

  “severus,坐。”富有磁性的声音轻松的叫着来人的名字,自然到被叫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他和Voldemort的第一次正式对话,而对方就直呼他的教名了。——可能是上辈子被叫习惯了吧……

 

  僵硬的顺着对方的示意做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双面间谍的防御系统全开,大脑封闭术的完全启动,这使他的双眼更加的空洞,脸色也无比苍白。Voldemort微微一笑,并未对对方的失礼感到不满。

 

  “Lord,请容我先告退。”铂金贵族单手放在胸前,深深的鞠躬。

 

  “好的,阿布拉克。”

 

  轻轻的走出门,马尔福族长将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关在了门的另一边。轻轻叹息一声,他觉得自己规律的生活要开始被打破了。

 

  Severus和Voldemort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谁也没开口说话。Severus不开口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在黑魔王面前,他从来都是被问话的,对方不发言他绝不会先提出问题——虽然根本没什么问题。

 

  Voldemort不说话是因为他需要先观察一下面前这个人。自从上次意外会面,他就一直在探究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初见之下便能感觉到他强大的魔力——虽然不如自己——但能熟练的使用高级无杖魔法的人毕竟不多。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有人能在两个“钻心剜骨”之下依然保持理智和清醒,并成功的从自己面前逃走。

 

  想着那些被下咒后就叫的撕心裂肺的人,他更觉得眼前的男人值得注意——“钻心剜骨”的痛苦就是训练有素的傲罗也未必承受的了。

 

  而后从铂金贵族的描述中他又发现了这个人天真有趣的一面。——强大,骄傲,倔强,坚忍,狡猾而同时又天真干净。如此矛盾的组合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但在知道了这个男人可能和普林斯家有着莫大关系的时候,他就决定一定要让对方为自己所用。

 

  ——他是个斯莱特林,Voldemort知道,男人和他一样对力量有着无比的渴望,所以比起赛色瑞那个拉文克劳的老顽固,他相信从黑发男人这里入手要更方便一些。

 

  刚才在宴会上惊鸿一瞥,他没有漏看男人脸上的神情,虽然极力隐忍,但却仍旧透着狂热。——力量就像是毒药,令人愈陷愈深。

 

  成竹在胸的黑魔王准备开始他的诱拐计划了。

 

  “severus。”魔王突然开口。

 

  被惊了一下的男人瞬间从自我意识中回神。空洞的眼睛看向Voldemort的方向。

 

  “今天感觉如何?” Voldemort把身子向前微微倾斜。

 

  “很……无聊。”皱着眉头揣测魔王的意图,魔药大师犹豫着给出答案。没想到对方竟轻松的笑了。

 

  “当然,我也不喜欢这种无聊的聚会。但社交是必不可少的,不是么?”

 

  “我不这么认为。”完全搞不清这个理智还正常的魔王的思路的severus干巴巴的说——以前那个疯子说话可从来不绕弯子。

 

  似乎完全不觉得对方的反驳对自己又什么冒犯,Voldemort饶有兴味的看着一脸纠结的男人——这种表情比起刚才有趣多了。

 

  “你不喜欢和人交往?”魔王今天的耐心似乎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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